【阿尔达】渴海(答案)
我睁开眼睛。
有一些亮光透过铁板的裂缝照进来,不像是太阳,也不像是火堆或者车灯,这光冷冷的,沙尘在它中游走后都变清了。我试着挪动了一下身子,嘴里有苦涩的血腥味,和沙土混在一起。这些压在我身上的、还戳到我皮肉里的东西,曾经是宝贵的仪器们,我替它们做过保养,有过不下一次的维修和共同的死里逃生,这几位不怎么可靠的老托比和老图克们,我们可以算是有着友谊了。现在,它们彻底不再需要我的关怀了。
我把自己从这座冰冷的墓里拔出来,一个幽魂,还是一个新生儿?从铁石打造的棺材或襁褓中面目狰狞地爬出。每一口空气呼吸起来都有股呛人的味道,疼痛扎入每次肺叶的开合。
脚踩到地上,和踩在流沙上一样,炫光在眼前来回摇动,耳边有重叠的絮语,听得懂听不懂的字词。恍惚间我又重新走在那个梦里,脚下是漆黑的镜面,八只脚的虚无巨兽正在不间断地吞噬着所有的残片,等到一切都被它吃掉的时候,大概痛苦也可以一同消亡吧。它最后剩下的任务,就只有我,和我的影子。
我的影子。
艾尔夫威奈。
我踉踉跄跄地往前走,脚下的地踩起来咯吱咯吱作响,周围好像又漆黑,又光辉,又广阔,又狭窄,它们混在一起旋转,发出响亮的听不懂的声音。那场风暴,巨鹰,巨龙,全都在我的脑中厮杀着,要把所有还残留的部分一起碾碎。
我扑到在地,大地也在旋转,要陷下去,我想要撑起自己,才注意到右手中一直握着什么东西。
我把颤抖的手凑到对不上焦的眼前,一点绿色最后闪了一下,然后碎成了细细的碎屑。这块不知道从哪个年代流传下来的、胸口缀着绿意的银鹰,终于彻底消失,乘着末日的风飞走了。我抬起头,周围的世界开始清晰起来。是在夜里,可却好像很亮,那些黄沙变成了点缀,不远处有一个身影,仰躺着,把什么东西抱在胸口。
我连滚带爬来到他身边,耳边的轰鸣声淡去了,变成了广阔又清澈的风声,我从未想过风声也可以动听。
“艾尔夫……”我要喊他,可无力的双腿抛弃了我,我再次摔倒在他身边。他动了一下,我挪过去,去靠近这整个世界上最后一个还未消失的存在。这整片大地啊,不见山丘,不见沟壑,平整的,无垠的,朝着所有方向延伸。
要结束了,不管挣扎还是放弃,往东还是往西,是随口编写的故事还是确实发生过的历史,是精灵们离去后留下的国度,还是在孤寂中产生的幻梦……这一切有什么关系呢?这一切有什么意义?
我们到不了大海了。
呼吸的疼痛衰减了,我的手支撑在粗粝的地面上,有液体从我眼边落下。我看着这颗透明的水滴落在地面上,绽开。
落在,白色的地面上。
白色的地面上。
在漆黑的夜晚,周围依旧如此明亮。
“Elen!Elen……”艾尔夫威奈朝着上方发出某种长长的叹息,给某种他头一次看到的东西起名。可我听不到了,我只是趴在地上,看着那些洁白的、坚硬的、粗粝的砂子。
我伸出手,沾满血痕又裹满沙尘污脏的手,从这地上抓过,再让它们从指间散落。它们不冷、不细腻、不飞散、不滚烫,发着灰色,混着蓝粉,抓上去尖利,亮晶晶的,一颗颗的,一片片的,散落下去,是被打碎后铺面整片大地的宝石或水晶。
“埃里欧尔,你看啊……”他对着天空说。
“我看着呢。”我让那些砂子从伤口上划过,有着鲜明的疼痛。
它们白茫茫的,好如一场大雪,将一切都覆盖。在这片无尽的洁白里,漆黑的天空下,有巨大的骸骨横躺,肋骨如根根长矛刺向天空,对着一切进行沉默的回答。
盐。
厚不可测,宽不可估的盐,平整又干净的,铺在目之所及的所有地方。无声的,寂静的,宣告着它们的存在。那些流浪而来的沙子脱离了它们的领土,终于收敛了狂傲,怯弱地让步给了统领这里的色泽。
我们身处大海。
大海已经干涸。
在这最后,这居然也不能说是一个太差的结局,我甚至可以笑出来,为我们的旅途终于抵达了终点而鼓掌,再转身,朝向加冕着“命运”之王冠的“虚无”之后鞠躬,作为她的弄臣,在填入她饥肠辘辘的口腹之前,我们又上演了好一场绝妙的讽刺剧。
那黑洞想必会无比满意,在干脆利落又心满意足地将我们也一起吞噬之后,又在她终于在饥饿中把自己啃咬干净之前,她都将是整片土地唯一的主人,和拥有万物的唯一主宰。
这没有什么不好,这有什么不好?我曾经期许过哪种结局?我垂着头看着自己的手心,眼眶里透明的水滴不断落下。终于不用节省它们了,在这最后的时候,可以进行一场哀哭。
“埃里欧尔,起来啊。”他说,执着一如往昔。
“睡吧,艾尔夫威奈。”
“起来啊。”
“闭嘴吧……我累了,结束了。”
“埃里欧尔……”他就是不肯安静,他总是不肯安静,他反复在我耳边说着话。
“埃里欧尔!”他用没有躯体的声音这样大声喊着,没完没了的,每一天这样喊着。
“闭嘴!!”我在无用的愤怒中发出哀嚎,“闭嘴,你这个——你——闭嘴!别在我脑子里说话了!”我的手捶向厚厚的盐。要有多少人哭过,才能有这么多苦涩的结晶在这里汇合?
“没有了……什么都没有留下,什么都没有……全都……啊……”我的喉咙也嘶哑。
而他依旧躺在那里,只是微微偏过了头,目光还朝着上方,好像在那些沙尘肆虐的高处,从来只被毒气和风暴云占据的地方,有着什么美丽的、一秒也不能错过的东西。
“什么是大海?”他问,用着清晰的、稳定的声音,就像他吟诵所有往日的诗歌。
什么是……?我不知道他在问什么,我只是注视着面前那空茫的,白茫的盐漠。我是一粒血肉做成的沙尘,不比它们长久,因为这些该死的念头,也不如它们自由。
“别研究了,它多半是空的。”我躺在床铺上,看向车顶放空自己。我的同伴一只手掂着那个银白色的盒子,另一只手握着笔,在那被抄录下的字迹上比划,口中念念有词。
“这没准就是一种古老的恶作剧。在某个地方埋下一个啥都没有的盒子,刻上一些奇怪的字迹,好让未来某些无聊的人过来考古时,对着这些东西大为头痛,百思不得其解。”
“这个无聊的人正是不才在下。”他毫不在意地挥了挥手,没有受到半点打击。“你就是不肯让自己去相信任何东西对吧?”他又划掉一个猜测和拼接方式,头也不抬地反问我。
“哪些东西?世界由一首歌创造,有永生不死的种族在大地上行走,长着脚的树,会发光的树,会抓人的树,能住人的树?还是大地曾经是平的,天空曾经是彩色的,岛屿可以在海中升起又被拖动,有太阳——是一颗果实,有月亮——是一朵花?”我把他的论据挨个列出,好让他意识到这些显而易见的荒谬。
“会发光的字大概是用到了某些特殊的材料,不值得大惊小怪。”我如此评论,假装自己当时没有傻成一个木鸡。
他低声笑了,接着轻轻啊了一声。
“这……似乎是一份礼物。”他说,打量着他从那些凌乱涂改中串联出的线索。“不过更多的意思都已经模糊了,这几句。”他在某处划了一下,“大概是在说,‘赠礼随着天空的珍宝而来,最初的光线被派往人间,大海的爱人引领他的后裔,在世界弯曲之后再次跨越宽阔之海……不受阻挡地走上笔直的路线’……之类的?好吧,我基本上是在瞎猜。”他把头往后一甩,发出一些啊啊啊的抱怨。
“没有哪句话说了这个神奇宝盒要怎么打开?”我翻了个身看向他。
“没有。”艾尔夫威奈难得有些泄气。“当时抄得确实不全,但这些句子看起来也只是,各种矛盾的意向而已。”他的笔尖在各种揣测构成的画面之间来回移动,“黑夜,但明亮,在天空,又航行于大海,离去且不回返,又永恒着将存在到世界的尽头,与万物无关毫无牵绊,但也是开始与终点,看守绝望之门的'Estel',不朽,早已死去……完全不讲道理啊?”
“古代人的恶作剧。”我用那种“我早就告诉你了”的口吻给予反馈。他朝我翻了个白眼,显然也不会轻易放弃自己的理论。
“或许,这个盒子从来不需要什么特殊的解读。”他提出另一种论证。
“它很古老,被造出时,世界还是,某种和平且美丽的另一番面貌。”他假装没有看到我脸上“你在瞎说什么”的表情。“它的开启方式在当时看来,简单到异乎寻常,明显到不需要多想,每个人能轻而易举获取到打开它的'钥匙',一种不需要费力去找的存在——如此明显,不必提示,一抬眼就能看到。要比这个盒子本身古老得多、永恒得多的……”
“某种,当时的孩童也熟知,现在却连名字都已遗失的……”
“啊,那这样的东西可太多了。”我在泼冷水这方面从来都颇有所长,“大概也就是,世界上99.8%的名词吧。”
他哼了一声,终于放下盒子,舒展了一下身体,怀着那个解答不出的问题继续发呆。
“在夜晚的天空中,曾经有过什么?关联着大海、天空和光,某种我们想不到的东西。”
“谁知道。”谁在乎。
狭小的灰蒙蒙的窗外,风暴云连绵不断地在上空翻涌,在过去的几十年还是几百年里,它们组成浓密的网,是我们所熟知的天空。它大约也是美的,因它摧枯拉朽、不可一世且强大,每一个翻腾中,都酝酿着埤堄一切的力量。
艾尔夫威奈抓了抓鼻子,在床铺上躺下,把本子直直举在面前,仿佛这样,就可以透过这些字看到藏在它们后的昔日天空。
“这边还有一种写法更加短一些,比较接近我们的语言,不去较真细节,直接读的话,它大概是在说……”他顿了一些,有些不确定地念出上面的字句。
“献给……Eärendil 的孩子。”
【“我称呼它为号。”父亲这样笑着说,“你看到那儿了吗?”他的手指向高处某个空洞的地方,那里本来有什么,但我不记得了。
“我们都是的孩子。”】
凡是在他的光辉下诞生的,在无尽的海上游荡的灵魂,都是他的孩子。
【名字是用来被人喊出的,或者被人记住的。】
【艾尔夫威奈。我这样喊他。隔着那颗绿宝石,它直到最后,都在试图修复所有它光线抚过的地方,无论是伤口,枯萎的树,手,苍老,记忆,还是被抛却的心。
那双眼睛如同我的倒影,只是更加年轻,更加年轻,还有火花在其中未曾熄灭……
艾尔夫威奈,我们去朝着远方流浪。】
【名字可是天大的最重要的事情啊。他说。
埃里欧尔,他这样喊我。
埃里欧尔,你独自做着的,是哪一场不肯放弃的梦?】
我又落入了那场一次次追逐我的梦境。在漆黑的墨蓝的镜面上,我和我的影子行走着,只有我和他,走在平静的镜海上,走在倒影上。
“什么是大海?”有个声音问。那声音清朗,远比我要坚定。
我的影子笑了,他停下脚步,我才看到,这片我行走了一生的镜面之海,透过着望过去,倒影中,那应该是无光的倒影中,在无边漆黑丝绒上,点缀着着一颗一颗的,白色的、银色的、冰蓝的、火红的、金黄的,比钻石、水晶都要澄澈晶莹的光点,它们组成银色的河流,它们燃烧着……
镜面倾倒,天地翻转,我坠入影子所在的那片天空,汹涌呼啸之中,是风、是云、还是浪?在这倾覆之后,我穿过曾经遮蔽世界的幕布,看到影子身后,有着另外一片澄澈的深蓝。
【“你为什么渴望大海?”他问。
“什么是大海?”我答。
“大海是我们不在的地方,大海是我们要去的地方。”
“是开始,也是结束,是新生,也是永恒。”
“是永不遗忘,绝不消亡。”】
【那有着八只手脚的黑影已从残躯的空缺处蔓延,啃咬着所有尚存的碎片,吃掉故事中还留有的字节……谁能杀戮永远饥饿的消亡本身?谁能对抗遗忘,还有虚无?】
【“……一种想象,一种盼望,一种美,一种解释,一种边界的延伸,一种Estel。”
“Estel……”他大声朗诵了一遍,很是为自己的理解而满意。“Gil-Estel!”】
“夜的孩子,世界的珍宝,大海的恋人……天空啊……真正的,天空啊。”在这白茫茫的盐海中,在白骨一样的颜色上,在死亡的脚步已重重响起的时刻,艾尔夫威奈朝着上空颤抖着举起手,要去抓住什么终于现身的东西,要去握住他最终找到的,在字句后潜藏的答案。
“A Elbereth,A Gilbrennil……”他喃喃着。我听着他支离破碎的言辞,我的影子投在面前,投在这些白沙上,在扎穿肺腑的疼痛中,我要从这些结晶中看出我们的结局。
“澄净晶莹,璀璨流泻,不畏乌云,不畏夜影,光焰长明……哦,明亮的星,但愿我能如你一般坚定,即便孤独在夜空闪烁高悬,睁着一双永不合拢的眼睛……”
有某种巨大的东西在地面上移动,深浅不一的灰色在这片平整如被整肃过的无垠原野上流淌,轻盈明快、乘着某种翅膀,在干涸的大海上。
在流淌不息的影子舞动的中心,我终于缓慢地,在全身骨头与血肉嘶吼着放弃的疼痛里,一寸一寸的,用朦胧的眼睛去寻找,是什么,自夜空中,投下了影子。
艾尔夫威奈像是要微笑了,他把眷恋的目光投向高处,投向那片陌生的、冰冷的、漆黑的、澄澈的、不如沙尘一般永恒涌动,不被狂暴的力量裹挟,遥远的,温柔的,不被万物的消亡所泯灭的,真正的天空。
“永不干涸的……大海啊……”
“Aiya Eärendil……elenion ancalima.……Eärendil……星星啊……”他的身形和那绿宝石一样消失在沙尘中,在最后,在自天顶降落而下的明亮白色中,那曾被他抱在胸口的盒子如被白焰包裹,那些曾经残缺着亮起的痕迹和活过来一样,欢欣地流淌着。
“穿过绝望之门……”他的手,我的手,年轻的手,苍老的手,抓住了这个留到了最后的,银白色的盒。
“埃尔达们,人们啊,永生不死的,早已死去的……”
我打开了它,如此简单,它未有一点锈蚀,它也从未上锁。在流动的风暴之眼中,在裂出一隙的天空之下,在干涸的大海中央,一点点星光,就是它等待了千万年的钥匙。
在所有颠簸与沦亡中,在所有生与死,悲戚与绝望后,在大地也被撕裂、城池尽数垮塌的战火后,它里面安躺着,一只海螺的号角。
我颤抖着,将它握在手里。
他们曾吹响它,在被打湿的沙滩边。
我吹响它,在空空的海床上。
他们曾吹响它,在繁花环绕的谷中,声音与百鸟的鸣叫一同,遥遥回荡。
我吹响它,在末日的最后,一声绵长的哀悼。
星星,你看着吗?星星,你记着吗?
我吹响它,用最后的一点呼吸,把故事的碎片与旋律注入其中,这声音能否在荒漠的深处回荡,直到万万年后,有人从石与盐间空缈的风声中,捕捉到一丝往日残章。
我是奥托,埃里欧尔,艾尔夫威奈,埃兰迪尔,我是风,与沙,与星辰。
我吹响这海螺制成的号角,铺展在天空中的银色河流自星辰组成的里大海倾泻而下。黑色暗影中里鬼魅在哀号,虚无在边上窥视,而苍穹中太古的星闪烁着,和曾经有海的时候,有树的时候,有一切故事的时候,一样的,闪烁着。
这空空的贝壳里,绵延出不朽的音乐,在这些破碎的风与盐里,有一道巨浪自远方涨起,滚滚奔涌而来,那声音好似来自世界的根基之处,又如同来自时与空之外,水花如迸射出的火焰,风暴的咆哮与之相比也不过是一丝涟漪。
在那声音里,我看到了所有的水流,从溪流到江河,从海滩到深水,还有它们曾经流经的沃野与山川,在阿瑞恩的光辉下金光摇曳,在提利昂的银色下鱼鳞般波动,在海鸟游泳的岩石周围起伏。水汽飞升而上,越过高山,化成柔软的大团云彩,在炸裂的雷鸣与闪光中再次扑入大地,银色和蓝色成片绽放的花朵上,有一滴晶莹的露水,恰如点在天边的一点星辉。
在那声音里,我看到了所有水流,在那光辉里,我看到所有水流曾经见证的岁月。
万物之初,有“Eru”;接着,是“Eä”;再后,为“Eär”。
于是,而有万物。
那大海的虚影,万物复苏的虚影,曾灿烂的一切的虚影,乘着海神的号角,从天地交接的远方轰鸣而来。大地变薄了,迷雾被从天幕上揭开,在呼啸而来的海浪中,有一片碧绿的土地从笔直的前方浮现而出,而一颗星闪耀在它白色山峰的上方……
我闻到了,有一阵花朵的芬芳。
“骤然,一个声音升腾而起,自林中唤醒流浪的火焰,永绿光辉闪现,一路歌唱,去往不凋的玫瑰田。
风自世界尽头吹拂而过,追寻鲜明的白焰,流浪的炬火。 跨越比阴影更暗,比彼岸更远的幽暗夜晚,于数不尽的距离之外,窥见泡沫在海上飞散,花朵绽放,白鸟盘旋……
星自西边升腾而起,越过世界边境,在永恒中远航。
比灯塔更明亮,更美丽,比刀尖更锋利,更清晰,比雪山更洁白,更崇高。
永不黯淡,永不消亡。”
【一亚啊,这一切曾经存在过。】
在这汹涌而来的亦真亦幻的巨浪中,我第一次,看见了星星。
我最后一次,望见了大海。
(End)
*文中的诗歌部分,一些直接引用或者魔改自雪莱、济慈以及王尔德,另外的则化用自托老,包括魔戒中的贝伦与露西恩,加拉徳瑞尔的挽歌,吉姆利的万物初始,早期诗作The Bidding of the Minstrel,The Nameless Land (The Song of Ælfwine: on seeing the uprising of Eärendel),The Horns of Ylmir等,原文可以在维基或者托门上找到。结尾也引用了图奥与他前往刚多林的旅程。总之那些看起来很酷的显然就不是我写的!
*文中的昆雅、古英语、阿督耐克语,也全都直接来自HOME中的老托原文,虽然有些是早期设定,但是本人完全不懂所以嚣张地直接抄了!
以下是给自己用的备忘
*第一段昆雅来自HOME5 Lost Road的Fíriel's Song,翻译为“为精灵与人类创造了世界的至高之父啊……世界美丽,天空,大海,土地,与其上的一切……而这不够啊,这不够……伊露维塔啊,您在这结局之后,这落日之后,究竟为我们准备了什么?”。
*后一短句则来自于托老的昆雅主祷词,对应的是“饶恕我们的罪”。
*Akallabêth(阿督耐克语) = Atalantë(昆雅语),“沉沦”。
*关于航道的弯曲和西方大鹰前来的几句话,都直接引用自Lost Road 和The Notion Club papar。
*Eär的腾格瓦写法大概是长这样:
*埃里欧尔(Eriol): Eriol,昆雅语, ERE(孤独)+ OLO(梦)=One who dreams alone,“独自做梦的人”。
*艾尔夫威奈(Ælfwine):Ælfwine,古英语,“精灵之友”。他也被称为 Wídlást= the far-travelled,“远游者”。
关于 Eriol 和Ælfwine……其实这边只是偷了这两个名字哈哈哈哈!Eriol在HOME1/2 Lost tale中主要出现,之后他演化成为了Ælfwine。
一位公元后的古代人类水手,始终热爱大海,偶尔会梦到远古。在机缘巧合下,他踏上笔直航道,抵达了精灵们居住的孤岛,因而得以听说了精灵们的历史和创世的故事,最后把它们带回到我们的世界,流传至今。
Eriol是在埃雅仁迪尔的星光下出生的。根据早期设定, 如果一个孩子出生在埃雅仁迪尔的微光下,那他就是“a child of Eärendel”,会拥有游荡者的灵魂。昆雅语词汇Eärendilyon“Eärendel之子”,则可以被用于形容任何水手(HOME 1/2/5)。
Ælfwine则在血脉上也确实是埃雅仁迪尔&努门诺尔的后代。他也因此具有了渴望游荡的灵魂和永不消亡的对于大海的向往。
在Ælfwine的幼年,他的父亲乘着他的船Éarendel号离开了,再也没有回来(HOME 2)。另外,这个“驾着Éarendel号离开”的设定,在HOME 9 的the Notion Club Papers中也出现过,发生在父亲Edwin和儿子Lowdham中,他们生活在20世纪的英国,同样是努门诺尔的远古后裔。
老托对于“父与子”“努门诺尔的后裔”“Éarendel”“大海的渴望”“梦中听到的语言和远古的故事”这些要素的反复运用,编制出一种云雾缭绕的传说感,真的是越看越上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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