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月歌

耶,好冷哦

【努岛】The Truth

梗来自于HOME 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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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这繁荣昌盛的两千年里,努门诺尔被财富和黄金环绕, 被喜乐和幸福包围。

每一年,人们列着队伍走上圣山,向一如献上初熟的硕果,在寂静的洁白中称颂祂,赞美祂。

每一天,孩子们和老人们,朝着西方对诸神们表达敬意,向维拉们高歌赞美。

 

传说中、历史中、书籍和歌谣中,都言说“神的恩赐”带来了一切。永生不死的埃尔达们常来到此地,轻易就可以谈论起千年前的往昔,谈论起彼时,在西方大军威赫的军容中,伊甸人是如何英勇杀敌,与精灵们并肩,无畏于战,慨然舍命,而他们的先祖晨星又是如何携带着转机出现。

 

于是,为了嘉许这支人类的英勇,整个岛屿又如何从海面下升腾而起,只为他们所造,流着清甜的河水披着馥郁的芳草。荣光万丈的星辰在上方指引他们的来到,奖励伊甸人的后裔,允诺星辰之子将会领导他们,并永世享有富乐。

 

如此顺利成章,如此不容质疑。

 

……直到土地开始不足,直到岁月开始局促。高桅大船朝着东方探索,却不能、不敢、不被允许朝着西方前进。

“大船长”阿勒达瑞安追随着他的外祖父,迈出回到中洲的第一步。在他之后,谁又会是把目光投向神土,并且在被允诺的界线上久久停留、满心渴望的第一人呢?

一如的恩赐!维拉的馈赠!如此的歌声越来越嘹亮,用于装饰宫殿或墓谷的雕刻与珍宝越奢华,藏在背后的阴影就越深厚。

赞美这礼物!

赞美这光荣!

 

……真的,如此吗?

 

如果这是恩赐,为何我们感到逼仄?被挤压在一个岛屿上、被困顿在时间里?

一定有哪里不对,我们的心和意愿都在与这恩赐相违背。

如果这是富泽,为何西方的埃尔达可以如鸟儿一样自西方翩然来此,并随意行走在中洲,而我们,却要满足于这个不属于任何一侧的位置?

如果这是嘉奖……他们抬头往上空看去,星星行走在太阳的轨道上。

如果这是嘉奖,为何我们中竟然无一人可以亲眼见到,那据说是被偏爱的、所蒙福的、我们先父的面孔?

这一定是不对的,这一定是要被推翻的。

是的,我们的心和愿望都如此在说。

 

有多少故事被掩在韵词下?有多少历史被盖在了金粉涂抹的壁画后?

去找出那些冠冕堂皇的言辞后的错漏,去揪出挂毯上没有被编制入画卷的线头。

于是,人们开始,“发现故事中的真实”。

 

留神着听那些埃尔达们说的话!人们互相告诫。

他们看起来亲切而友善,本质却与我们截然不同。他们挥霍着我们不能拥有的一切,对着我们的渴望故作不解。谁知道美丽的表皮和动听的言辞下,藏有了什么用心?谁能懂他们都在思考什么?

他们号称见过了历史,可谁知他们所说的话语有几分可信?他们是不是编造了故事、扭曲了往昔、甚至自己也信以为真,只因担心我们会夺取他们正享有的富泽?

且当心听这些埃尔达们讲述的故事!

为了友谊,选择成为臣属?青年们交换意味深长的目光。

慷慨无私,教导给次生儿女们以知识?政客们抚摸着手中的筹码冷哼。

为了击败黑暗大敌,而断然舍命?将军们从鼻孔中发出不屑的耻笑。

我们本可以自由,但是他们却抢先将人类笼络在自己的旗帜下,让我们奉他们为王……是嫉妒我们的蓬勃和青春、或是力量与创作?还是恐惧我们会强到他们无法压制,忧虑人类一旦增多到能够遍布世间的土地,便会与他们争夺?

是否因为如此,他们才故作慷慨地把人类的先祖收为自身的附庸?才把有利于自己的叙述浸泡入我们的历史里,再驱使着我们走上本不属于我们的战场?

留神着听!就算是谎言中,也该能辨识出几分真实!


听,他们岂不是说了,“人类的儿女向西、向北、向南漫游”,“跨过蓝山来到贝烈瑞安德”,“对他们维拉们只是遥远的名字和传说”;他们不还说了,“人类散布在各处,兴旺发达、繁衍生息”——在这片精灵号称是属于他们的土地上!

是了,我们的先祖从来都是朝着远方前进,从来都是向着未知探索。抛去那些对着精灵王族宣誓效忠的虚词、忽略那些为埃尔达增光添彩的歌功颂德吧!

剥离了这些虚假后,他们岂不是在说,没有维拉们的教导、也没有永生的庇佑,人类的祖先依旧强大到令精灵们也无法忽视——以至于他们要试图用友谊来笼络、用土地来贿赂!

 

人们窃窃私语,明明灭灭的目光投向行走在港口城市的精灵身上。人们在队列中交换手势,朝着殿堂中描绘两族友谊的壁画,投去晦暗的眼神。

“阿那督尼,而非努门诺尔。”有一些细语开始构建成型。

我们要用阿督耐克语,人类自己的语调。而非那些虚伪的精灵们所使用的言辞。

我们要独属于我的土地,摆脱精灵们妄图施加的干涉。

 

留心着,去翻出藏在“诸王之城”的书柜深处的典籍,举着灯火,按住心脏热烈跳动的胸膛,抚开古旧纸张上蒙着的蛛网和尘土,去读那些字里行间掩藏的,光辉照不到的角落。

留心着,去往中洲,与林顿的精灵王和造船者相问候。不要去看他们的眼睛,也莫被他们的言辞迷惑。去小心问他们故事后的故事,悄声探他们闪躲避开的方向,去走入他们的图书馆,走入其中上锁的房间,去翻找据说曾经记载着人类尚未离开时的纸张。

诸神们怎么会在那场所谓的“大战”后,突然就想起我们了?王族的后裔在故纸堆中沉思,以阴沉沉的目光扫过各种或精心、或潦草写就的记述,泛黄的羊皮纸被不耐烦地丢在一遍,扬起的尘土在光柱中扭动。

人类的先祖从未听从过诸神的号召,也从未蒙受他们的教导。往日既如此,今后也应当延续。他们怎么就突然想起我们了?还如此……“慷慨”到,给出了一整片土地?眯起的眼睛打量着天空中路过的那颗星星,瞳中闪烁着难以言明的复杂意味。Azrubêl,你做了什么?以至于让他们想起了人类的存在?

一封卷轴从书架上掉落,或许是某个曾经到访过林顿的客人留下了它,也或许是它被掩埋的年岁终于结束了。

王族的后裔打开这已经古旧的卷轴,他看到的是一整幅被层层叠叠的笔迹写满的航海图,上面或潦草或模糊的字迹勾勒交错到狂野的航线,几度戳破纸张,在所有黑色的疆域里、陌生的未被踏足的海域中,以求死的意志恣意来回穿刺,混乱的字迹和计算密密麻麻。

他几乎能从中听到海浪的咆哮和怒喝,在盐与石的气味中,有人在这围攻中,发出蔑视一切死亡和威胁的、近乎疯狂的大笑。

这些混乱的线条朝着所有方向蔓延,勾勒出海岸的形状、岛礁的分布……然后汇拢,扎向西方。

扎向那一整片疆域,一整片,写满了未知的空白。

水手……航海家……冒险家……

征服者。

征服未知,再征服死亡。

 

所以,这就是“真实”。王族的后裔恍然大悟,他在暗室中反复踱步,为自己揭开这最后一片幕布而激动到颤抖,全然不知星星在天空中升起又落下。

这“真实”如此合理,这“真实”如此契合,以至于他竟然不能明白,为何之前从来没有人发现,为何自己居然曾相信那些祈求恩赐的故事…真相怎可能如此柔和乖顺?如此光荣无私?

Azrubêl,踏遍大海的冒险家,他创过海域对人类揭示了向西的道路,摘取了永生的果实。怯懦的诸神为此感到恐惧,因而抓捕囚禁了他,将他悬挂在天空中作为警告。随后升起一个岛屿好安抚、哄骗追随他的人类,让人类暂且为之满足停步,并重书了往昔,好掩盖永生可以被人之子被获得的现实……如此他们便可以继续高枕无忧。

他们还派遣了善妒的精灵们前来散播这些加以篡改的历史,以甜美的歌词和芬芳的花朵——花朵!就算永不凋谢,它们也不过是死去的头颅!只能装点胜利者的双手——好让我们都相信自己本就是维拉们和精灵们手下温顺的羊群,忘记手中刀剑的锋利。

Azrubêl在天空上游离不定,不就是在抗拒诸神的指令?星星每日指引航海的路径,不正是先祖在号召他的后裔去向远方?让我们去远航!

他的事业未能完成,他的子嗣尚存于此。

这伟业应当被继续,这宏愿理因被圆满。

 

一切都串联了,一切都妥当了。

 

埃尔达满心嫉妒,诸神充满怯懦,他们将我们哄骗在这片看似是天堂的土地上,而它只是一个镀金的笼。

我们父亲的父亲,人类的儿子啊,我们将会举起你的名字为旗帜,去往西方。

脱离这片被大海制作而成的囹圄,告别安逸、软弱和奴役,脱离这些虚假的教导和称颂,去探索——去征服! 

 

“踏足西方之土,并且占据它。为我族征服新的疆域:因这里的每一条路都已经被践踏,这里的每一株草木都被计算。去获得自由,去成为世界的主人,去逃离相似的阴影,也逃离结局。我们会让我们的国王成为西方之主。”*

 

现在,他们“发现了真相”。

他们将会对此坚信不疑,并持握着它,一路驰骋而去。

 

……朝着末日而去。

 

(END)


* Azrubêl是埃雅仁迪尔的阿督耐克语名字,可以参见HOME 9

* 斜体加粗部分是翻译自HOME 5 中老托的原文,有兴趣可以参见这篇笔记的最后一部分,这类暗黑解密式的类型颇对胃口,所以来搞点自我投喂的口嗨(耶……(有气无力)


其他废话:

在于阿尔达这样的世界中,“一如不可违逆”其实是类似于“光速不可超越”一样的基本法则吧…

所以努门诺尔会沉没,就像是船只超载了就会没入水中,叛出维林诺的精灵们会收不到援助,就像是切断了电话线后自然没有信号……生存于世间,只能理解法则,而不能与之对抗。

“是否应该尊崇一如”“是否应该听从维拉”这样的话题也是有意义的,但是这个意义是属于我们的世界和我们自己的,对于阿尔达本身嘛……就好像我们在无数的作品中再怎么畅想超光速飞船,波动型虫洞黑洞,空间折叠思维跨越,我们身处的现实依旧是,“光速不可超越”(

另外感觉,参照叛出维林诺的部分诺多对于维拉们的态度,基本就完全可以对应出后期作死努岛人对于埃尔达们的态度吧,几乎就是一样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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