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月歌

耶,好冷哦

星星的碎片

这场战争被称为愤怒之战,彼时天地变色,山川崩塌,群龙飞舞。尚留在这片土地上的生灵们对其罕有听闻,他们谈论起它,就像谈论起远方的雪崩和隔着整片大陆的海啸……愤怒之战,这是谁的愤怒?

他在船上微微闭着眼睛,剑在鞘里,握在手心。龙和蝙蝠的鳞爪翅已铺天盖地,它们的吼叫如此响亮,它们的恶如此恣意,连众神的旗帜都在那一瞬间黯淡,连沐浴过双树的灵魂也会有不可抑制的颤抖,在那短暂的几刻里,没有嘹亮的号角被吹响,它们真的统领了天地。

像是那一日,像是那之后的每一日……

像是那些步步紧逼的黑暗爪牙终于从被污染的土壤与空气中抽离出了真身,操纵着曾经美丽、如今已经乌云笼盖的土地自身如巨人一样直立而起,用地牢做成的尖牙对它的孩子们发出威吓,每一寸都凝固着不甘的苦恨。

剑在他手中发出微鸣和蓝光,一条船在天空中瞬间便被扑来的黑影们淹没,像是落入泥沼的一点火星。

你是美丽的,他想着。

我的故土,我的母国,很多叹息从他目之不及的地方传来。

我们那清澈流水歌咏的原野,春日百花盛开的山林啊……很多脉搏和他的心脏一起跳动。

我们的出生之地,我们的埋骨之所,他捕捉到这些黑色的风里有凄凄低语。

只有星星的夜晚,广袤无边的草原,金色的小山丘,洁白的高城墙,在那些逼近却不敢再靠近的扭曲的黑影里,他看到许多零星的碎片像是被啃噬后的骨茬般被吐出。桀桀耻笑声里,长着黑影的阴暗怪物们窸窸窣窣盘踞在累累尸骸上,它们怪异而扭曲的躯体上长出一只一只眼睛,流着泪水的眼睛们像是无数倾诉的声音,随后和它们融化在一起,和曾经被珍爱的一切一同,编织成了不可逃离的罗网。

是谁胆敢来挑战阿尔达一切之主宰的权威?提问的声音或低或高,有些窃喜,有些故作震惊。

是哪个失败者的子女?是哪个流亡者的后裔?是哪一族软弱的必死者中,竟然还存在漏网之鱼?


他睁开了眼睛。

蓝色的眼睛,像是千年不化的寒冰在深深的海底,在叫嚣着层层包围的鬼影里,安静燃烧着。

是我,他说。

是我们,他们说。

这些细碎的生物们像是感到什么征兆一样开始不情愿地后退,随后变成了互相挤压的逃离,它们身上冒出被灼烧的黑烟,而被密密编制的牢笼在尖叫和撕扯中裂开缝隙。


来吧,他低声说道,他拔出了剑,凛冽的寒光在剑上反射,细细钻石镶嵌的伤口绵延在他持剑的双臂上,或许是感受到了持有者的决意,佩在他额头的宝石散发出更加纯粹的盛大光辉,落在他身上,如一盏被点燃的灯,被擎起在黑夜中的炬火。

山岳一样的黑龙瞳孔收缩,它缓慢转过头,察觉到上方,在步步溃散开的黑烟和群魔包围中,有没有被压灭的、令它不快的一丝光点。它发出冲穿云层的吼叫,巨大的翅膀掀起海啸和雪崩。

来吧,他说,在迎面而来的巨大巨兽前,有故乡的一丝清风在他的额头落下一个吻,他垂眸望向下方巍峨的群山,和依旧洁白的凌峰,在一次眨眼后,像是陨落的流星一样,白船迎着敌人的方向俯冲而去。

来吧,我的故土啊……

我回家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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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也在为埃兰嗷嗷大叫,把一些关于他的想法也顺便一起搬一搬,虽然这一次想到怒战是因为迷之觉得war of wrath也可以缩写成WW1……

(“什么?还有WW2??除了贝尔兰还要沉更多地方吗!”“……oups,spoile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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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身披钻石尘”

托老对于埃雅仁迪尔的设定中,有一个从一开始就存在的点是“身披钻石粉尘”,之前是汤上还是在哪篇文里看到的脑洞是,在抵达维林诺之前,因为长久的航行、各种风暴和旅途中遇到的战斗,埃雅仁迪尔身上一直都有很多伤疤。因此这些钻石粉尘落在他身上后,就刻蚀在他的伤口里,融入他的血肉……从此他身上满是闪光的裂痕,就好像是有他的躯壳不能容纳的内在的光,从中折射出来。

那些伤口没有消失,从此变成了明亮的痕迹,就像是破损后用金银再次修补好的器具一样……也就像是伤毁的阿尔达一样,那些悲痛的创口,被诗歌和传说所镶嵌,而具有了不同的美。

而他越明亮,也就有越多的伤痕,像是被击打过后的墙、玻璃、宝石、灯笼………

最明亮的星怎能逃离黑暗?他必然要去最深的夜,穿过最孤独的航行,“此后若没有炬火,我便是唯一的光”。

但这太难了,高空的罡风如利刃,黑夜的虚无如猛兽,对于血肉之躯,对于柔软的心……“但这没有关系。”他会这么说,“一颗星星会无比坚硬,一颗星星会永不动摇。”

天鹅船弯弯的漂浮在天空中,像是一盏夜空中的提灯,而他是灯中蜡烛,安静地燃烧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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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埃兰真的有好多想法……!但是说多了还是有点不好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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