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月歌

耶,好冷哦

【宝钻】仁慈者

第一次是最难的。

当时我们每个人都腰间挂着剑、身上穿着甲,手上的盾牌镶嵌着家族纹章。我们每一个,每一个,都觉得自己是无比英勇而熟练的战士,足以威赫大敌、足以逼退一切挡路者。


然而我们不是。我们骄傲地挥舞着剑,就如孩子和父母炫耀自己的财宝,我们自以为既然锻造了它,就必然会使用它,我们昂首往前走,对于前路一无所自却毫无惧意。可当海边的歌手拒绝屈服时,哪怕直到拔剑的那一刻,我们中都没有一个知道,要怎么做,才能杀死对方。


对付熊、狼、鹿或者野兔,我都无比熟练,只需要一箭,只需要几刀,它们就会倒下,它们会抽搐,然后干脆地死去。

但一如把我们造得太强韧了,我们如此难以被杀死。我刺了那个偷袭我的精灵一剑,他满脸不可思议,手还维持着来拍我肩膀的姿势,他甚至还要开口说话。

于是第二次我瞄准的是他的喉咙,但剑从血肉中拔出来时会因为卡到骨骼而偏斜,所以只削到了他的肩膀,他跪倒在地上,从喉咙中挤出一声迷惑的痛呼。

第三剑我对准了他的心脏,可即便如此,他依旧挣扎着往前抓住了我的衣角,他喊我的名字,也或许是别人的名字, 血糊住了我的耳朵,周围太吵了,所有的声音都如此陌生……

拿下那些船!我听到一个声音洪亮而有力,即便在混乱中也清晰无比。而那只沾着自己血、抓住我的衣角的手收紧了,我看到他的嘴唇在开合,但我看不到他的面孔和眼睛。


于是第四剑落下去了,可他还是没有松手,第五剑没能切断他的胳膊,第六剑切出了他脊骨,可他依旧不肯闭上眼睛。求求你,有个声音在说话。接着第七剑斩向他银白的头颅,可他还在动,他居然还在动。

求求你了,我祈求你……那个声音还不肯停下,那个声音刺耳到几乎要搅穿我的灵魂,于是更多的血溅起。我的刀剑不如我想象的那样锋利,它也会在斩断埃尔达的骨骼时滞钝,我的手不如我希望的那样有力,它们也会在反复挥动时酸痛。


直到有人在背后大声嘶吼出胜利,我才在恍惚中住手,躺在我面前的曾经的亲人已经无法辨认,但我看到了落在一边,被我认为是对准我的弓箭的东西。

那是一把还没有完成的竖琴。

求求你,那个声音还在我耳边萦绕,我颤抖的手抚上自己的面孔,才发现那个祈求的声音来自我的喉咙。


第二次会容易的多。

精灵不比奥克复杂,他们一样是一个脑袋,一样是一颗心脏,砍掉头会死,穿透心脏也一样有效,气管和血管分布的位置十分接近,一把小刀就可以完成需要的任务。

现在想来,当时的我们多么愚蠢啊,我们挥舞着闪光的武器,就像巨怪挥舞着树枝,那些剑的造型完全不合实战,过多的装饰只会让它在用力过猛时松脱,甚至没有开好血槽。

我现在的武器要黯淡的多,但现在的我如果用它,一定可以在第一击就让他……我在大雪覆盖的森林中停下脚步,疑惑我是在为什么惋惜。


雪雾蒙蒙的,蒙住我的眼睛,盖住我的耳朵。攻击!有个声音响亮到尖锐,刺入我的耳朵,我看到前方,还不曾被我们踏足的土地上,出现了影影绰绰的形体。

愿维拉庇佑你们,我说道,我朝他们抽出了刀。


这很快就会结束的。

评论(10)

热度(69)

  1. 共4人收藏了此文字
只展示最近三个月数据